怜中戏喻

【喻黄】夜话

入全职整整两年，这篇是给少天的第二份生贺。仍然是喻黄，或许以后一直会是喻黄（半个初心）。总之生日快乐，wuli天宝♡

感谢亘白太太的喻秃///v///

上次10号开学，这次11号开学……

 

 

——Can you hear me?

 

是夜，喻文州闭着眼睛试图入睡，却听黄少天在身旁翻过来翻过去，显然是睡不好。喻文州睁眼，拍了下他的肩膀。

黄少天转过身，轻声问：“还没睡啊？”语气小心翼翼的，不肯打扰他残余的睡意。

估计是白天睡多了吧，喻文州笑：“我们来讲故事吧。”

黄少天随口而出：“从前有座山，山里有个庙，庙里有俩小队长，我庙群殴药？”

……王队，辛苦你今天也来客串出场了。“好吧，那就讲讲王杰希的故事。”

黄少天连忙拦住，面容上写着兴奋，看起来那点睡意全没了：“哎别，还是港咱俩的吧，老王有什么好讲的。”

喻文州听着两人温热的呼吸，说：“那我来讲讲我的吧。”

“好啊。”黄少天难得没有抢话，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侧身躺着，闭上眼睛听枕边人耳语。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自以为是的男孩，不顾家人反对，怀揣着小小的梦想来到了蓝雨训练营。”

“……”黄少天忍住了没说话，喻文州这讲故事的腔调也太奇怪了。

喻文州意味深长地再次开口：“就是我。”

黄少天冷漠：“哦。”有什么疑问吗？难道还是他黄少天？

喻文州清了清嗓子，进入了正常模式：“而那时，第一次遇到了我们的天之骄子，英俊帅气的少天sama。”

黄少天：屁正常模式啊我求你了你还是变成原来那个基调吧

喻文州：我偏不。

“那个时候少天还叫我吊车尾，当时我没理你，其实呢，我也没在意。”

黄少天气：“说好的天之骄子英俊帅气呢？按我家同人粮范例不该一见钟情？”

黄少天闭着眼呢，只感觉到喻文州凑近他耳朵轻笑着问：“你希望我在意？”

黄少天汗：“呃，仔细想想还是算了吧。”

“一见钟情什么的……”喻文州移回原位，“当时你也不是第一个嘲讽我的，更何况你那性子很容易看不起我，所以我压根没在意。”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黄少天抱拳，又有点难过的说，“那时候你是挺困难的啊。”

那个时候联盟才刚开几年啊，老的小的，上过学的没文化的，鱼龙混杂齐聚一堂，乱的很。

现在挑战赛那个乔一帆以前还算好的了，至少是在役选手，又是微草这种纪律严格的豪门，顶多就是给人端茶倒水和被冷落。但喻文州可没那么幸运。

“像你这种只是说几句的反而很好了？吊车尾什么的。”喻文州笑。

“算了吧跳过跳过，那个时候我们又不怎么认识……”黄少天泪流满面。

“话虽这么说……”喻文州说着，陷入了深夜才会偶尔翻出来回味的过去里。但这一次不同，他把它说出了口。

 

虽然喻文州强调了两遍“吊车尾”，但其实黄少天并不经常这么叫。

一般，会叫他“喻文州”，并时不时还有“圆周”“鱼儿”这种不明称呼出现。黄少天的儿化音简直出乎意料地登峰造极。

那一年，如果说训练营里其他人和喻文州的关系比较复杂比较社会的话，黄少天和他就是学校里排名第一和不知名的差生的关系了。

黄少天是会在其他方面欺负人的人吗？当然不是，作为标准优等生，他只会在“学习”上把人狠狠虐一顿。

其他的什么，就算看着不爽，那也只是大众态度，耍点嘴皮就够了。黄少天有真正接触过几次喻文州吗？没有。

所以在一个人偷偷吃夜宵时没被异样对待这件事，喻文州几乎没什么意外和排斥感。

那天晚上喻文州正坐在俱乐部后门的台阶上，捧着杯奶茶吹夜风。听见轻轻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正是我们的黄大少爷。

“喻…文州？”黄少天也很快发现了他，有点惊讶，但没多说什么，看了看周围没人，坐在了他不远不近的左侧。

黄少天刚坐下就严肃地问他：“你不会有啥事都跑去打小报告吧？”言语里满满都是对他的不信任。

喻文州无辜地想我也没告过状啊。“不会。”

“那就好，我这次可信了你啊，背叛我的代价你不会想懂的。”黄少天冷笑了声说。他见喻文州没反应，彻底放松下来，又看了遍四周，从口袋里悄悄掏出了包烟。

喻文州有点惊讶：“你抽多久了？”

“才第一次你信吗？”黄少天随意答道，打开烟盒。里面只有一支烟和一只被用过的打火机，他拿出来，有点笨拙地点上。

“想试一试不？你这样的一看就没抽过，没事，味儿挺淡的。”黄少天友好地安利着。

喻文州摇了摇头，略带怀疑地看着他：“你跟我同年吧？”

黄少天切了一声，从他面前缩回了手，用食指和中指夹着烟，说：“00年的。”

“嗯。”喻文州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坐正身子，从身旁右边的袋子里拿出了包薯片。

“嗯嗯嗯？”黄少天看见了，连烟都没来得及吸一口，使劲儿一探身子，看见喻文州袋子里装了不少零食，都是当夜宵最合适的。

黄少天夸张地喊：“哇靠哇靠，你到底买了多少啊？打算闷在这一个人解决掉？要不是我发现你了……”

“你再喊就把他们全给引来了。”喻文州淡淡地说。

“……”黄少天降低声音，但仍张大着嘴表示内心的惊涛骇浪：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喻文州！你竟然会吃夜宵！还是零食！还私藏偷吃！还和我口味全中！！

喻文州失笑：“你先看看你的烟。”

“哎呦我去！”黄少天也发现了，手忙脚乱地把烟放进嘴里，猛吸了一口，便呛得把肺都要咳出来似的。

喻文州一边面无表情地看着人间闹剧直播，一边慢慢地吃着薯片，本来他以为吃不完，剩下的是留到以后的。

“我信了。”喻文州说。

“啥？”黄少天早把烟拿了出来，皱着眉问。

“你第一次抽烟。”喻文州笑。

“咳咳……”黄少天强行文艺地抬头望天，看见月亮弯成了一小瓣，是月初的景象。

月初，训练营阶段测验刷人的日子。

黄少天想起今天在训练营都发生过了什么，没有再开口，静静地把那支烟吸了几口，很快又踩灭。

“这烟真的很淡。”他听见喻文州说，同样淡淡的情绪不知所踪，消散在月夜的空气里。

 

“其实——”黄少天的声音把喻文州拉回现实，“虽然那时挺没礼貌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不怎么记得，但我好像对你还可以啊？”

至少比面对叶修时候好，对叶修来说他那个时候是真的黑历史了，满世界抢BOSS什么的真希望他能尽快忘掉。黄少天心里还腹诽道。

“嗯，吊车尾什么的现在看来真是最低级的垃圾话。”喻文州说。他记得那时的黄少天还没有把他药给说趴下的功力呢。

“还算是日后提起来不会太尴尬……”黄少天有点歉意的声音传来。

喻文州听着，不由自主地带上了笑意，说：“因为你从来都是像现在这样直接又坦诚啊。”

直接又坦诚——就像是那次夜话一样。

 

烟抽完了，黄少天没急着走，他朝喻文州伸出了手：“反正那么多，给点吃呗，陪你坐会儿。”

黄少天想，今天刚进行了测验，喻文州恐怕又是艰难的才留了下来。虽然他鄙视这个吊车尾的手速，但看他难过到一个人借吃消愁，还是陪他聊一会儿吧。

喻文州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轻笑着问：“你不是说过一句‘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喻文州’吗？你觉得我是哪样的？”

黄少天晕：“不是吧你连这个都要计较？有这么好的记忆为什么不去学校读书啊！为国家奉献新一代人才啊！”

“……”喻文州还是笑着，把看向黄少天的视线转回来，望向了黑漆漆的夜空。

只有凉风抚过的沉默中，黄少天的心却冷静不下来。他突然生出一股冲动，不过脑子地把一些不该说的话吐出了口：“你这种学习特好的学霸为啥要拼死拼活留在训练营，还是全日制待着？那种恶心人的手速，明明有更好的出路可选……”

黄少天一遍一遍地让自己忍耐，但嘴里却不受阻碍地将那句话吐出了口：“所以说我才很讨厌你啊，这种以为只要努力了就可以成功的傲慢的态度，真是太天真了。”

呼……黄少天在内心里叹了口气。还是说出去了，也不知道喻文州会怎么反应，会不会气到第一次在训练营里揍人？虽然他这小身板一看就不会打架。

他曾经偶然看见过喻文州的成绩，是高到令他惊愕的程度。平时再怎么对那些所谓的好学生不屑，他也明白这个成绩找一个好的名牌大学完全不是问题。

从此以后前途无量，却非要踏入泥泞。

其实黄少天在学校时的成绩也不是很差，足够和大部分人一样，普通的上大学找工作，过一个普通但充实的人生。

但是经过魏老大的极力推荐，他明白他在荣耀上的天赋足以进入那个至高无上的职业圈，甚至混得很出色，所以他才来到了这个蓝雨训练营。

不过喻文州……他那个手速，怎么可能在职业圈立足啊，是不是得别人都让一只手给他？

黄少天要再次开口的时候，喻文州突然截断了他的话，淡淡地说：“抽烟对嗓子不好，你尤其该保护嗓子才是。”

“哈？！”黄少天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反应，本来还是冷酷形象的，听完就跳了起来，“你刚才有听见我跟你说的吗？你这是什么反应啊，想挑事？！”

喻文州摇了摇头，缓慢又坚定地，一字一句地说：“我没你那么有天赋，但我不会放弃的。”

黄少天的拳头举到一半，不知所措地放了下来。

喻文州继续说：“荣耀不是一个人的游戏，在那个赛场上，决定胜负的不只是个人实力。与同伴共同战斗的时候，尽管各自拥有着缺点，但队员间可以互相补足。

“我认为手速并不代表一切，每个人在赛场上都会有缺陷，只是我的缺陷太过注目了而已。

“我不知道我是天真还是莽撞，但我已经尽我可能地去冷静客观的思考过，我觉得我有继续下去的资本，那就是团队。

“支撑我走下去的信念，没有万分之一是因为我的手速，而是为了证明我能做到作为玩家中的万分之一另有所能。”

喻文州抬头看向黄少天，黄少天从他的眼底看到了很锐利的什么转瞬即逝。

黄少天目瞪口呆，半晌才吐槽出来短短一句：“你也太自信，不，自大了吧！”

“所以我还在走下去的路上……”喻文州的声音一点一点变小，或许在不好意思，“努力去做到那一点。”

“哪一点？”黄少天冷静下来问。

喻文州咳了两下，低下头说：“等真正有点眉目了再告诉你。”

“哦。”黄少天干巴巴地答。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此时的黄少天在想，原来你是这样的喻文州啊。

平时也不怎么说话，看着跟来蹭训练营的窝囊废似的，原来不甘心只是当吊车尾啊，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唬自己的。

可能要不是今天，就没法听到这人这么多心里话了。黄少天突然有种和吊车尾藏了个共同的小秘密的古怪的兴奋感。

哦对，就算喻文州不说他也没再打算抽烟了，天天抽就会变成老魏，不好，不好。

黄少天各种想法混杂，最后左思右想，发自内心地吐出了一句很像嘲讽的话：“你要是有一天真的能做到那一点，我第一个跳出去承认你的功绩。”

“啊……”喻文州递给黄少天一袋饼干，同样发自内心地说了句：“谢谢。”尾音上扬掺着笑意。

喻文州抿唇，感觉到心里有什么预兆在这个夜晚悄然苏醒了。

但此刻的他，一段时间以内的他，都没有认清这份预兆到底会将他指引向哪一条道路。

队友？好友？心友？甚至是爱人？

不管如何，总归是很美好的情感。

所以喻文州只是止步于前几项，并满足于此。直到一个夏夜……

 

“少天，我爱你。”

喻文州在黑夜中闪闪发光的蓝雨队徽下笔直地站着，轻轻浅浅地笑。像是最清甜的蜜，把尾音稀释了化进风里，连空气都是甜丝丝的。

黄少天一步一步迈向他，把他紧紧拥在了怀里，沉甸甸地说：“大晚上也得说明亮话，我也爱你。”

 

所有人都以为是喻文州先动的心，但其实是黄少天抓住他的手，拽着他往前跑。

好在喻文州没有挣开那只手，而是一点一点的加快自己的步伐，逐渐追上了他，与他并肩奔跑。

那是个最美好的夏天。

那个名叫黄少天的男孩，在那个夏天拥有并明晰了一份情感，并冷静又勇敢地去追求了他，终于打动了他的心。

 

黄少天捂脸，耻得浑身难受还要强行评价：“刚开始那段，相爱相杀没跑了。”

喻文州无奈：“蓝雨正副队还要自称‘相杀’，给不给真·相杀的活路了？以及那是我的黑史才对……”

“好吧好吧，我们两个的黑历史。”黄少天总结，又问，“在我开始喜欢你以前，你就真没对我有点感觉？”

“那我得继续讲故事了。”喻文州笑。

 

在那个夏天之前的某一天，正在整理资料的喻文州听到了郑轩这样一个随意的打趣：“剑与诅咒这么多年，你就没喜欢过黄少吗？”

当时喻文州没停下手上的动作，只是笑着答：“水瓶座的喜欢还是挺奇妙的，我觉得比起少天，我和王杰希的相性度更高也说不定。”

郑轩抽着嘴角吐槽道：“但是感情不只是看什么相性度，还看一直以来的相处啊。传闻这个世界上有6000个人会被一个人一见钟情呢，可是你得碰得到再说啊。”*

喻文州闻言，停下了打字，回过头坦然地直视着郑轩的眼睛，说：“如果一份感情真的会引发质变，那么早就会有预兆了。”

 

“啊，这么说来……”

四年前，喻文州说过所有感情都伴随着预兆。但他没说的是，对于黄少天的预兆，他早就拥有了。

如此刻喻文州在他耳边喃喃轻语：“我对你是半个一见钟情。”

“说什么‘一见’呢，”黄少天一把抱住喻文州，一本满足地笑说，“反正故事的结局从一开始就定好了。我困了，睡吧睡吧，晚安。”

 

end☆

 

*6000人一见钟情什么的，看见过但记不清了，数字可能有很大的误差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