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中戏喻

【周喻】初雪
部分剧情取材自真实故事。纪念我与她。
  
   
要提到的这个设定的……呃，我是说…！喻文州有颗泪痣，而周泽楷喜欢那颗泪痣。
夜深，他们俩现在正并肩走在校园的秋枫下，管他是什么树呢，总之叶子是橘红或暖黄的，这就够了，这叫秋。
可第一场雪却在这时不经意间飘落。
“啊，”周泽楷本想表示惊叹，出口却成了个哈欠，呼出些白气。他本不会这么困的，是在等他下课的期间不小心睡着了吧，希望没着凉。喻文州笑，他下意识抬头望了望天，看得见雪花。
他们要遭遇一场急降温，喻文州出门前从衣柜里翻出了去年冬天他送的围巾，是乳白色的，在黑暗的路灯下闪烁着光。而周泽楷裹得严严实实。
喻文州轻轻地说：“还没到圣诞呢。”尾音消散在秋风里。
周泽楷走在喻文州身后半步，背着不轻不重的书包慢吞吞地挪脚，在无人的夜幕的掩护下偷偷牵着喻文州的手。喻文州突然说想带他去一个地方，没说是哪，周泽楷也不问，反正他为了跟他多待一会儿都能天天一个人留教室自习了。周泽楷眼皮沉，脸上是笑，只有自己没察觉到。
不管再如何曲折，校园才多大啊，总能寻到一处只有两人在的秘密园地。到了地方周泽楷却哑然，不就是红枫下的长椅嘛，这大冷天的跑出来漫谈约会，还没有路灯…是想玩哪种浪漫…？
“你看。”喻文州说。
周泽楷随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是空旷一片空气，但无需怀疑，因为真相在更遥远的地方——那片夜空，美丽得过分。
喻文州挑的其实是处视野最广的地方，没那么多世俗的遮蔽，豁然空旷。夜深中隐约可视的一团团绵软朦胧又无规则散落的云层泛着浅灰甚至边缘处透着灰白，恰当的圆月正好完整地夹在薄云的缝隙里明亮。刚好天幕整个都假若深蓝，雪花就在这时飘落，像是无数颗下坠的细小星子，在太明亮的月光下晶莹闪烁。
喻文州沉醉了。
明明无数次，无数次去折首，去仰望那片夜空，却从来不曾，恐怕也长久不会有这般的美景。
周泽楷那点睡意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吸了很长一口气，他的眼眸倒映着夜空，他自言自语：“如果带了相机……不，拍不出。”
是惊叹无数次也不多余的美，胜过画幅的美，转瞬即逝的美。
但刮着风。喻文州理了下衣领，清楚这容貌不会永远维持：风不可定格，云的流动便也命中注定。
因为有明月，云朵能在夜空中泼洒出斑驳灰白。那么若云遮月？若云块的分布不再洋洋洒洒，被风搅得七零八落？若云彻底消散，或若雪也停了？……
他年少轻狂又思绪万千，皱着眉也面带笑。
在寒冷中有那么一点点颤抖地，他突然开口：“我觉得，人面与桃花的故事不适用于现代。”
周泽楷看向他，一眼就被他眼角下的黑痣所吸引：那是白围巾包着的白皙的皮肤上唯一一点黑。
喻文州自顾自地说着：“因为你看，过去可能有大片大片的桃花林，只要时机恰好，总能寻到一树粉红。现代可没那么容易见到了。”
“而人……”喻文州垂眸，“过去可能会受到战乱或空间上的限制，现在却都克服掉了。留不住人的原因，只有心……”
周泽楷一把抓住娓娓而谈的喻文州细细的手腕，望进他眼里的湖水：“我会一直在。”
喻文州任他牵着，目光不离周泽楷背后的那片天，他的眼也如星空、如波光般闪烁着：“不需要相机，只要我们一起见过这一幕就可以了，我不会忘记的……”
若无人来赏，那些花朵无论是绽至天角或叶败枝枯，都失去了凭依。只有今天，只有跟你在一起的这一刻，那片天空才存在着意义。
只要有你，只有你……
温热的呼吸交错，鲜红的心跳重叠，是周泽楷瞪着那双无知无畏的眼轻轻悄悄地接近。喻文州笑，手上一使劲想把他拉来，却是被他扯入怀里。喻文州另一只手绕过他的脖颈，搭在他的书包上，稍稍仰起头，没有闭上眼……感受到急促的呼吸那一瞬，喻文州却愕然。
滚烫地，慎重地，周泽楷吻上他的眼角、他的泪痣、他心头难融的风雪，像是烙上了他火红的印记，情深不能自禁、不可方物。
啊。喻文州缓缓睁眼，他突然觉不出冷了，他的眼里都是周泽楷。而周泽楷认真地盯着独一无二的星空与他刚施下甘霖的土地，周泽楷说：“我不看它，我只想留住你。”
喻文州无比认真地回答道：“嗯，好。”
……
一秒。
两秒。
两个人一同被对方肉麻笑了，那笑竟止不住的，喻文州捂着肚子笑出眼泪，周泽楷蹲在地上差点栽倒，还是喻文州及时拉住了他。周泽楷握紧了他的手，趁喻文州还在笑，倏地一下起身结结实实地抱住了他，头搁在他肩上不肯离开。
“我要睡觉。”周泽楷耍赖道。

fin

我们10.27下的初雪，连着下了四天。昨晚下得最大，就拍了这张照片。